诸多植保队人士与李耀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。据中国农用航空植保协会调查数据统计,2016年全国仅有10%的植保队达到营收平衡。这与200亿规模市场蛋糕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当下,诸多业内人士对于适合植保无人机发展的农业市场进行探讨,同时指出,这条产业链发展并不均衡,上游制造商和农民用户均享受着市场红利,唯独植保服务这一中间环节亏损严重。植保无人机在吉县作为一个典型样本,或表明农业区域的选择是决定能否盈利的关键要素。
在经济观察报记者采访中,几名植保队人士称对李耀“很羡慕”,但他们仍然没有选择如山西吉县这样的农业区域,他们认为,除果树这类高附加值的小规模农田外,决定中国农业经济命脉的仍然是新疆以及东三省地区的大规模农田。
李江(化名),自2014年起在新疆做植保服务,在2017年初决定放弃植保业务,谈到此,他称2016年来公司植保业务一直是亏损的,自己“身心疲惫”。
今年李江将植保队伍从二十几人缩减到五六人,因为他意识到,公司作业成本过高,正以高价人力换取农民的低价人力。在新疆北疆地区,他所服务的农田作物以小麦为主,农民每亩付8元,而他提供的植保服务中要投入飞机操纵手和管理人员的人力,需要人员工资、车马费、住宿费、烧油费等。在服务农民的时候,他发现大部分农民不舍得花钱,因为相比农村青年劳力,经过无人机操纵、农田作业等一系列培训的飞手,是更高价的人力资源。
为此困惑的,还有来自辽宁省的植保队队长赵成(化名),他认为,低频次也导致植保无人机人力成本过高。他所服务的水稻田每亩10元价格本就不高,又受到作业季的限制,服务频次不高,在非农忙时期,公司没有任何收入来源,而仍要支付植保队人员工资。
而在李江和赵成的眼中,在新疆和东北作业区域,植保队的供过于求。这导致了企业议价能力不足。植保队一拥而上,但大部分农民却并非像前述的刘新柱,更多是在观望中。
这也因为部分植保队靠低价揽活扰乱市场秩序。李江称,在新疆地区,一部分植保队发现市场问题后及时关停了服务,但另一部分“每亩只给6、7元钱他们都干”。结果是,他们为压缩成本往往不按技术和服务指标作业,或代理质量不合格的植保机,这些植保队伍从一个地区跨到另一个地区,在各农业大省中不断尝试,往往都做成了“一锤子买卖”。这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农民对植保无人机服务的信任。